人类爱鸟养鸟的历史大约是很悠久的了,庄子在《至乐篇》中,有一段寓言:“昔者海鸟止于鲁郊,鲁侯御而觞之于庙,奏九韶以为乐, 具太牢以为膳。鸟乃眩视忧悲,不敢食一脔,不敢饮一杯。三日而死,此以己养养鸟也,非以鸟养养鸟也。”
这虽然是一篇寓言,但从中可以看出,庄子那个时代已经有人养鸟,而且庄子指出养鸟的正确之道,要顺应鸟的自然本性,“以鸟养养鸟”,而不能自以为是, 从人类自身的角度出发,“以己养养鸟”,如果违反了鸟类的习性,即使是对鸟待以大礼,奏以国乐、飨以大餐,鸟儿还是会受到惊吓而死掉。
此外,庄子在《养生主》中写到:“泽雉十步一啄,百步一饮。不蕲乎樊中,神虽王,不善也。”在沼泽旁边的公鸡,每十步就低下头吃东西, 每百步就喝一口水,悠然自在,它们不愿意被人们养在笼子中,那样看起来好像很舒服,其实却是很受束缚,违背自然。在上面两则寓言中,可以知道庄子是反对养鸟的。
七步成诗曹植在《野田黄雀行》:中写道:“罗家得雀喜,少年见雀悲,拔剑捎罗网,黄雀得飞飞,飞飞摩长天,下来谢少年。”曹植这首诗可能是借以抒发郁郁不得志的情怀,不过也表示了他反对养鸟的态度。
宋代欧阳修画眉诗曰:“百啭千声随意移,山花红紫自高低,始知锁向金笼听,不及园林自在啼。” 从画眉鸟的角度,诉说失去自由的画眉鸟的苦闷。
同以上诗文比较起来, 清代著名文人郑板桥对养鸟的论述可谓更加系统、全面。
郑板桥在山东潍县任上时,给他的堂弟的信中,谈到他的爱鸟观。他说自己“平生最不喜笼中养鸟”,因为“我图娱悦,彼在笼中,何情何理?”
郑板桥进一步说:“所云不得笼中养鸟,而予又未尝不爱鸟,但爱之有道耳”。怎样才算是“爱之有道”呢?郑板桥指出,爱鸟养鸟就该多多植树,让房前屋后绿树成荫,为鸟儿提供憩息的环境。这样,清晨黄昏的时候,便可“听一片啁啾”,而在品茗闲坐之时,则可见叶底鸟儿“扬翠振彩,倏忽往来,目不暇给,”这样的欢乐,哪里是一只笼子、一只鸟儿的乐趣能够相比的呢?
说到这里,令人想到被誉为“乐圣”的贝多芬,据说贝多芬对林中小鸟,一直怀有一种深厚的怜爱和同情之心,他无法忍受一些人把热爱自由的小鸟关在笼子里的野蛮恶习。在他的青年时代,他曾偷偷地把一位太太家笼子里的小鸟给放生了,令这位太太一直对贝多芬耿耿于怀。
在香港的米埔自然保护区,设立了观鸟台,人们可以在那里通过望远镜观察鸟类,为热爱鸟类的人们提供了一个既不干扰鸟类生活,又能观察鸟儿的场所,这才可以称得上是“爱之有道”。